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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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狗

  发布时间:2017-09-28 15:53:32


    深秋的夜晚恬静而深沉,窗外那一片杂草丛生堆满杂物而又潮湿的土地上,传来蟋蟀错落有致的叫声,和不远处喧嚣的广场判若两个世界。

    在我们老家乡下,蟋蟀不叫蟋蟀,也不叫蛐蛐,而称为叫狗。为什么称为叫狗,从什么时候称其为叫狗的,没人去考究,想必是叫狗那头的形状有点类似狗头的摸样而直呼其名吧,就像将蛇称为“长虫”、将蝈蝈称为“叫斞”一样,称什么叫什么并不重要,只要我们乡下人一听知道说的是什么就行。

    夏天过后进入初秋,随着农作物和杂草开始结果和打籽,叫狗便开始快速生长起来,并很快进壮年。它们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生长和生存,草堆、田梗、河边、田地,那就是叫狗的世界。小时候,跟着父亲去地里玩耍,初见群起群落的叫狗,问父亲怎么那么多叫狗,父亲说有土地的地方就有叫狗,有水的地方就有鱼!很多年过去了,父亲的这句话还让我一直在回味。

    后来上小学,我发现有一些大的学生在耍叫狗,而且还让叫狗相互斗架。他们将一根竹竿锯开,将中间又长又粗的一节留下来,再将留下来的一截竹筒把一头锯开,然后用刀把这节竹筒刻出一道道透明透气的缝隙,眼睛能看进去,把逮到的叫狗装进去,把截开的口堵上,看叫狗在里面来回奔跑,往里面塞些菜叶豆角什么的,一个叫狗就养起来了。

    那天中午放学,我回家向父亲说了大同学养叫狗的竹筒,父亲没吭,手里拿着竹刀转身进到房后的竹园里,一会将一根擀面杖粗细一样竹杆拖回了家。因为住在竹乡,家里刀、锯、斧样样俱全,父亲又锯又刻,一会功夫将一个透气性很好的养叫狗竹筒给了我。我满心喜欢,将竹筒放在书包着,准备放学后去逮叫狗。秋天放学后天还早,我按着大同学教的方法来到村边一块玉米地逮叫狗。因为玉米地里还种有绿豆,里边叫狗非常多,别看到处都有叫狗,但要能逮到一只好看、漂亮的叫狗不是很不容易的。而且,若要逮一个能斗架的公叫狗还需费一番功夫。我在玉米地里走着,叫狗们也随着我的脚步四处逃散,这样也好,你能在逃散的叫狗里面挑选你喜欢的叫狗。走了十多步,我终于发现了一只长着将军头、前额扁平、通体发亮的公叫狗。他看到我后,随逃散的叫狗逃走快速,但它被我盯上了,我紧紧追着,在玉米地里奔跑着,终于在追了十多步后将它用手捂在了一个玉米叶下边。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将这只叫狗捂住,掏出放在书包里竹筒,将他放进里边,将口堵上。这只野性十足的公叫狗在竹筒里来回逃窜,用头撞着竹筒,挣扎着想逃出去,可那是枉然。

    回到家,天已是傍晚,父亲看到我逮的叫狗后,说是斗架的好叫狗。父亲将几片豆叶和切开的青枣放进了竹筒声让叫狗吃,然后用绳子将竹筒的两头系好,挂在了院里的小树上。晚上,这只失去自由的叫狗竟然“蛐蛐”的叫个不停。

    第二天下午放学,我拿着竹筒在村子里找小伙伴们斗叫狗。住在村子东头的和我一般大的小胖子比我耍叫狗要早,而且他逮的叫狗都是体状、威猛、凶狠。我在大街上找到小胖子,对他说,斗叫狗吧?他拿着我的竹筒,看了看里边的叫狗,犹豫了一会说,行!这样,他转身回家把竹筒拿来了,他将竹筒的一头拔出塞子,用竹筒口对着我的竹筒口,把叫狗引进我的竹筒里。两只叫狗在竹筒里初次相见,相互敌视着,只停留那么几秒钟,便撕杀起来,双方嘴咬腿蹬,你来我往,混战成一片。这时候,村里的干活回来的人也围着我们两个蹲下来,看着放在地上的竹筒,观看两个叫狗在撕打。他们一边看着一边评论着,一致说我的叫狗必然能打胜。小胖子听到这话说,不可能!几分钟后,小胖子的叫狗一个后腿被我的叫狗蹬掉了,躲在竹筒的另一头一动不动,而我的叫狗还精神抖擞地蹲在那里准备应战,小胖子突然拿起自己的竹筒说,不斗了!接着他把自己的叫狗放出来丢在路边的草地里,说这个叫狗不行了,改天再换一只,接着斗,就跑了。几个围观的人也说说笑笑的散了……

    满天繁星挂在窗外神秘的夜空中,那块草丛中的叫狗依然叫个不停。在乡下,亲人们已在梦乡中,虽然过往生活不能复制,但他在你的灵魂深处已刻上了不能抹去的印痕,那是一种实在、满足和向往。

责任编辑:朱建锋   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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